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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喻黄]往生之歌 01

[喻黄]往生之歌

黑夜弥漫

SIDE OF HUANGSHAOTIAN

天色渐渐地亮了起来,薄薄的水雾还来不及散去,周围的居民纷纷出来开始新一天的劳作,这个小镇的早晨总是那么的平淡,而今天却因为一件事情热闹了起来。

少年在满是灰尘的土地上滚了两圈躲开了刺向要害的尖刀,“叮!”他用手中锈迹斑斑的剑架住了下一次攻击,“就凭借这点技术你想杀死我?还是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卖你的猪肉去吧!看剑看剑看剑看剑看剑看剑看剑看剑看剑看剑看剑看剑这才是剑术!你看看你天生就是一个杀猪的还跟猪一样满身肥膘,整天在街上乱晃也不怕污染了环境,也亏得大家热爱和平没把你丢出城去,要我看你这种浪费大陆资源破坏空气清新的肥猪早好去死了。”

少年挥舞着破剑却硬生生划出一道道骇人的剑气,口中还不停地不带脏字的骂人,让屠夫气的七窍生烟。“你这小兔崽子,看我不带人砍死你,你有种别跑给我等着!”屠夫把手中刀一扔,狠话和脏话不要钱似的骂了一会,掉头去喊人了。

然而就在屠夫转身的那一刹那,少年抓住时机像一条灵活的游鱼钻进了人群之中跑走了,只留下回过神来的屠夫在原地不停地咒骂。

凛冽的秋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一寸皮肤,少到几乎无法蔽体的衣物难以抵挡深入骨髓的寒冷,疼痛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身上,他却无暇顾及。“呼呼。”少年飞也似的亡命跑着,纤细的身子在窄小的巷子里不停拐弯,身影隐没在一个个黑暗的尽头。

再三确认后面没人再追后,他终于敢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,靠着半塌不塌的土墙大口喘气。“终于甩掉了那些该死的人。看不出来那些人还挺有耐力的嘛追了这么久,咳咳,累死我了。不过他们这些喽喽怎么可能追的上我呢。喂,你们说我厉不厉害啊?”少年对着屋角的一群麻雀挥了挥手,好笑的看它们受惊飞走。“哈哈哈...哈哈哈哈,咳咳。”这大概是他唯一可以肆意欢笑的时刻,却又被喉咙里的血腥味堵住了下一秒的言语。

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,做完这一切之后又重新打量起了手中的战利品,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后,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肉块上的脏污一口咬上再扭头用力一撕。

他闭上眼认真的感受着,干涩的嘴角沁出鲜血混合着生肉腥味,奇异的味道在口腔里泛滥。他知道那是活着的味道,就像还在跳动的心脏和永远填不饱的肚子一样证明着,十四岁的黄少天只知道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是奇迹了。

“那是人们贪婪的灵魂在作祟。巴比伦塔根本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,害怕黑暗力量的源泉本就在于内心。”魏琛对自己术士的身份毫无隐瞒,但又不得不因为这个深居在人迹罕至的暗河边缘,“一切都是号称光明的人恐惧,生怕未知的力量攫取了他们的权利。”“看不出来魏老大你还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,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吧,而且你的咒术连我都打不中更别提去那什么抢夺他们的金币了!”黄少天上蹿下跳的挥舞着魏琛送他的生日礼物——一把轻得像羽毛的铁剑。肆意的笑声带着阳光与洋溢的快乐,无忧无虑的童年就像一场来不及抓住的美梦,轻易地被人从指缝里抽走。

剩下的全部是黑暗,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,透不过一丝一毫可以让这个少年喘息的光线,浓重而压抑的绝望像锁链一般困绕着紧缚着,氧气稀薄的几乎难以维持呼吸。这是他心底里的禁地,每一次想到都会使整个灵魂跟着震颤,被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痛苦覆盖、淹没。

记忆里那一个猩红鲜血涂满的早晨。阳光铺满大地的时候,他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都被摧毁了,年幼的他躲在深不见底的暗河里,才侥幸躲过了突然降临的浩劫。早有预谋的军队趁着正午魏琛法力最虚弱的时候,强行带走了一手养大他的魏琛,然后用熊熊烈火烧尽了所有。而唯一仅存下的只有地上那把被火灼烧过的剑,他能做的也只有靠自己把捡回来的命延续下去,才能去为这一切复仇。

自从那天之后,他就开始了没有尽头的流浪。

黄少天现在早就忘记了松软的面包是怎样的味道,没有杂质的水是如何的甘甜,更不用说什么是没有同情或者唾弃的干净眼神。但是哪怕他只剩下一只眼睛他也要看清这个世界,哪怕他只剩下一只手他也要触摸这片土地,哪怕他一无所有他也要活下去。

既然我没有在汹涌的暗河里死去,那么我就要好好地活下去。

这样一个简单的信念支持着黄少天在这个世上不停地挣扎,挣扎的活下去直到找到下一个信念。要是连命都没有了,那最后的那些美好记忆也会随之灰飞烟灭。黄少天不想也不愿意让自己死的时候还在痛苦地边缘。

童话之所以是童话,那是因为编写他们的人总是生活在贫困和饥寒中,每次动一动都是对吃下去的粮食的亵渎,他们只好用有尽的生命去探寻无尽的美好世界,把所有的梦想和渴望寄托在上面。

就像一种安慰自己的方式一般,黄少天很喜欢做梦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,也许是梦里面不用无休止的逃避吧。即使他从来没有做过一个安稳的好梦,梦里他也没有吃过比干净的生牛肉更好吃的东西,但他还是喜欢做梦的。

那里有温暖的阳光、柔软的草坪、清澈的水和一个人,一个他从没看清过脸的人。那个人站在他前方不远处,好像伸手就可以触碰,但每次都会在只差一步的时候涣散消失。也不知道是不是长相之类太过细腻难以构造,还是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太过于独特以至于没有体验过。他总是用温和目光看着黄少天,应该是温和吧黄少天想,还有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宁静祥和的无声微笑,就像天使。

好梦不长,现实总是过于残忍。寒冷的地面汲取着黄少天身上不多的温暖,他无意识地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物,刚想蜷缩起身子保暖,却又一次被街角路过的马车的咕噜声惊醒,轮子碾压着不平的地砖引起一波波的震动远去。

流亡生涯每一天早上都是被各种各样的声音惊醒,有的致命有的只是错觉,但却一次一次救了他的命。

黄少天揉了揉眼睛把自己抱作一团,摸了摸饿得有些瘪的肚子,“怎么办呢在这样下去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,好饿啊。啊啊啊,肚子又在叫了烦死了。”迎面吹来的冷风激得他瑟瑟发抖硬生生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,这种这里打一枪那里打一枪的日子实在有些难捱。这里已经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,他只能前往奥特菲利亚了。那个陆地上最大的港口城市,著名的机会之城。

在寻找到光明之前,我永远都不会停止在黑暗里摸索,哪怕头破血流哪怕支离破碎我也不会放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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